投喂狼反被袭男子回忆当日沙尘暴突袭

戈壁滩上的风总是来得毫无征兆。老张蹲在铁丝网边，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沙粒。三小时前那场遮天蔽日的沙暴，此刻只在他工装裤口袋里留下半把细碎的黄沙。

铁桶里的羊下水还带着血沫子，这是他从三十公里外牧区集市特意捎来的。西北狼保护站的人说过，投喂点要固定，肉食得新鲜。老张把冻成冰坨的肉块倒进石槽时，还瞥见远处山梁上有灰影闪过——那些家伙精得很，闻着腥味就来了。

沙砾突然打在脖颈上的触感让他缩了缩脖子。转身的工夫，天地已经变成混沌的暗黄色。老张记得自己踉跄着往吉普车跑，风里却传来铁器刮擦的刺响。保护站的警示牌被连根拔起，像片枯叶似的拍在他背上。

"当时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。"后来他在县医院缝针时跟护士比划，"就感觉有东西扯我裤腿。"医生在病历本上写"多处撕裂伤"的时候，老张正盯着窗外发呆。沙暴里那对幽绿色的眼睛，到底是狼还是被刮断的电缆火花，他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。

护林员小马第二天在投喂点捡到半截磨牙棒。这种牧民用来安抚野狼的牛骨制品，通常要浸泡盐巴晾晒半个月。"老张你这运气。"小马用树枝拨弄着骨头上新鲜的齿痕，"沙暴天动物都慌神，偏让你遇上头认错恩公的。"

吉普车钥匙孔里至今还卡着几粒石英砂，老张发动车子时总能听见细碎的呜咽声。后视镜里，石槽边上新鲜的爪印延伸进红柳丛，像串省略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