备孕10年生患尿毒症宝宝当日气象异常

窗外的雨下得有些不合时宜。

林晓把b超单折成四折塞进包里，起身时碰倒了诊室门口的绿植。护士皱眉递来纸巾，她道着歉蹲下身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砖地面才意识到自己手抖得厉害。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显示11:23，这个寻常工作日的上午，她等来了迟来十年的礼物，和一张写着"胎儿双肾发育异常"的检查单。

医院对面的甜品店里，她盯着玻璃柜里的红丝绒蛋糕发呆。十年前第一次试管失败时，丈夫也是在这里买过同款蛋糕安慰她。此刻落地窗上雨水蜿蜒，将街景扭曲成模糊的色块，就像此刻她混沌的思绪——监测排卵的日历还挂在玄关，中药渣刚倒进楼下垃圾桶，所有精心准备的仪式感突然显得荒诞。

雨势转大时她接到了丈夫的电话。对方在市政气象局工作十五年，电话里背景音嘈杂："刚开了紧急会议，今天全市雷达回波图出现异常漩涡云，这种气象模式在本地三十年都没......"她突然打断："医生说需要每周透析。"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响。

晚高峰的出租车里，电台主持人正用轻快的语调播报着今日奇闻："我市上空惊现乳房状云层，不少市民拍摄到罕见的红色闪电......"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，想起清晨在诊室遇见的孕妇，那个准妈妈正兴奋地讨论要给婴儿房刷成晴空蓝。雨水敲打车窗的节奏越来越急，像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。

电梯上升时她注意到邻居家的小女孩，孩子怀里抱着半融化的彩虹色棉花糖。"阿姨，妈妈说下雨是因为云朵在哭。"小女孩仰起脸，糖渍粘在粉色的口罩边缘。林晓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被取消的幼儿园报名预约，当时窗外也是这样的暮色四合。

钥匙插进锁孔时，她听见客厅电视正在播放气象专家访谈："这种异常大气现象与近期太阳黑子活动有关..."丈夫从厨房探出头，围裙上沾着面粉，料理台上摆着未成型的蛋糕胚。他们隔着氤氲的水蒸气对视，窗外一道紫红色闪电划过，刹那照亮了贴在冰箱上的排卵周期表。

夜深时雨停了。林晓站在阳台望着反常清朗的夜空，某颗星星突然闪烁了一下。腹中传来微弱的胎动，像遥远星系传来迟到的光年信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