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血宝马事故死亡当日草原突遇冰雹

暮春的草原本该是牧人最忙碌的时节，可那日却透着股不寻常的寒意。我跟着老巴特尔去查看新生的羊羔时，发现他总不自觉地往西北方向张望，那里的天空正堆叠着铅灰色的云。

"要变天。"老牧人从怀里掏出铜制酒壶抿了一口，突然指着远处，"你看那匹枣骝马。"

约莫三百米外的草坡上，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正在不安地刨地。它脖颈处的鬃毛被风吹得乱舞，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金红色，像是有火焰在皮毛下流动。我后来才明白，这就是传说中的"汗血"——剧烈运动后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特殊现象。

冰雹来得毫无征兆。先是几颗黄豆大的雪粒子砸在帽檐上，转眼间就变成了鸽子蛋大小的冰坨。那匹骏马突然人立而起，前蹄在空中胡乱踢蹬，落地时竟栽进了被冰雹掩盖的旱獭洞里。我们听见清晰的骨裂声穿透了雹幕。

老巴特尔在暴风雪里跪了整整二十分钟，用皮袍子裹住马头。冰雹在马鞍上敲出密集的凹痕，有几颗溅起的冰碴子在他颧骨上划出血痕。等我们挖开被冰雹填平的洞穴时，那匹漂亮的生灵已经停止了呼吸，只有鼻孔里渗出的血沫还在不断被雨水稀释。

回牧场的路上，老牧人突然说起三十年前见过类似的天气。那时他父亲养的种马也是这么折在突如其来的雹灾里，马镫上挂着的铜铃到现在还收在箱底。"草原记得每滴血，"他摸着马鞍上被冰雹打秃的毛皮，"老天收走的，总会用别的法子还回来。"

第二天清晨，我们在死马倒下的地方发现了一丛新冒头的野葱。紫红色的球状花序上沾着夜露，远看就像未干的血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