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枪击案发生时城市正发布高温警报

纽约的夏日向来不平静，但今年的热浪似乎格外凶猛。街头巷尾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，柏油马路蒸腾着扭曲的热浪，连中央公园的鸽子都躲进了树荫里。然而就在这样的高温预警持续生效的午后，布鲁克林区传来几声尖锐的爆响——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那是轮胎炸裂的声音。

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显示，事发时户外温度计指向97华氏度（约36摄氏度）。穿背心的收银员正用湿毛巾擦着后颈，突然玻璃门被撞开，三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冲进来，最前面那个捂着左臂，深色液体从指缝渗出来，在仿大理石地砖上留下黏稠的痕迹。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，与蝉鸣混成刺耳的和弦。

心理学家罗森伯格博士的办公室离事发地只有三个街区。"极端天气会像放大镜一样暴露社会裂缝，"她转动着马克杯，冰块叮咚作响，"当人们的生理承受力达到临界点，那些被高温蒸腾出来的暴躁、绝望就会寻找出口。"窗外的急救车正闪烁着穿过十字路口，警用直升机在低空盘旋，搅动闷热的空气。

在曼哈顿下城开冰淇淋车二十年的老陈最清楚这种天气的威力。他指着仪表盘上跳动的红色温度数字说："去年这时候我卖空三箱甜筒，今年才中午就断货了。"说着擦了把汗，身后冰柜的制冷马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两个街区外，鉴证科的工作人员正弯腰收集弹壳，汗珠滴在防晒柏油布上瞬间蒸发。

皇后区社区中心的空调坏了三天。值班社工玛利亚递给我一瓶温热的矿泉水："早上刚调解完两户人家为抢车位充电桩的纠纷，现在又得安排心理干预。"她身后的公告板上，高温避暑指南旁边新增了创伤辅导热线，两种不同颜色的便利贴重叠在一起。远处的云层开始堆积，但天气预报说雷雨要午夜才会降临。

夜幕降临时，城市终于吐出些微凉意。24小时洗衣房里，滚筒洗衣机规律地晃动着，电视新闻正在回放白天的画面。穿睡裙的女人把手机音量调大，洗衣粉的柠檬香精味道混合着漂白剂气息，与屏幕上模糊的警戒线形成奇异的对照。烘干机出风口的热风持续吹着，没人伸手去关——比起白天的街道，这点温度已经称得上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