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子鉴定风波起 医院窗外暴雨如注

老张站在市医院三楼的走廊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报告单。窗玻璃被雨水拍打得噼啪作响，模糊了外面灰蒙蒙的世界。走廊尽头，一个穿红色雨衣的清洁工正用拖把来回擦拭着水渍，橡胶鞋底在瓷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。

检验科的门突然开了，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探头出来："下一位。"老张看见候诊区站起个戴鸭舌帽的男人，怀里抱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，孩子正专心啃着半块芝麻糖。他注意到男人的左手小指少了半截，结着厚厚的茧。

楼道里飘来消毒水混合着潮湿霉味的气息。老张摸出手机，锁屏照片上是女儿六岁生日时在海洋馆拍的，小丫头穿着蓝色连衣裙，鼻尖贴着玻璃柜，里面有条黄黑相间的小丑鱼。当时妻子举着棉花糖站在旁边，镜头只拍到她浅紫色的连衣裙下摆。

隔壁诊室传来争执声："你们仪器肯定有问题！"接着是文件夹摔在桌上的闷响。窗外的雨更大了，急救车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，在急诊通道戛然而止。老张突然想起上周在幼儿园门口，女儿指着他的衬衫纽扣说："爸爸的扣子和王叔叔的一样。"当时阳光正好，照得那枚镀银纽扣闪闪发亮。

走廊的电子钟跳到15:47，雨水在窗框凹槽里积成小小的湖泊。穿白大褂的护士推着器械车经过，车轮碾过某处松动的地砖，发出"咯噔"一声响。老张把报告单对折两次塞进裤兜，摸到昨天忘在里面的半颗话梅糖，包装纸已经和糖粘在了一起。

医院广播突然响起："请儿科李主任速到门诊三楼..."后半截被雷声截断。老张看见电梯间转角的自动贩卖机，有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正踮着脚够最上层的可乐，后颈处露出块蝴蝶形状的胎记。贩卖机发出"咔嗒"一声，易拉罐滚落时在金属槽里撞出清脆的回响。

雨幕中，有辆黄色出租车缓缓停在大门口，车顶的"空车"灯牌在灰暗的天色里格外醒目。老张摸出车钥匙，金属齿痕在掌心留下浅浅的压痕。他最后看了眼检验科紧闭的门，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时，听见楼梯间传来断断续续的童谣声，不知是哪层楼的小孩在唱。